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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 南荒街頭報:接待南歸的人-阿樹》


12月23日在台北的街頭的「反勞基法修惡大遊行」,在勞團宣布解散後,自發留下的群眾與警方在台北上演你追我跑的劇碼,網友稱作「城市游擊」。城市游擊鏡頭之外的高雄中正技擊館前,則有民眾自備物資,在晚間11點的寒夜裡接待一群包車參加遊行後南歸的民眾。

接待送暖的發起人阿樹(化名)嫻熟地操起大聲公,對甫下車的民眾說:「大家辛苦了!這裡有消夜點心,大家可以自己拿!」

向北參與

「一開始就是一個想法,因為自己沒有參加北上,所以想說至少回程時刻可以買些食物在高雄給他們。算是接風洗塵,就跟朋友一起帶食物過去。」阿樹表示和車上的友人取得聯繫確認人數後,旋即動身去訂購消夜。

因求學之故,阿樹在高雄生活了近五年。這五年間,他參與過學運社團,投入過大小運動。現在他是一名考生,也是身兼數職的勞動者。他自嘲:「衝也衝過了;包車的車長也當過了。」對阿樹而言,從南部搭車北上參加抗議的經驗,是生命中鮮明的記憶。

「凌晨四五點出門,晚上十一、二點回來,那種疲憊感是很深刻的,可能也是因為這樣我想送食物過去。其實食物本身可能也不是重點,重點是回來有人在等的感覺,在疲憊之餘還有人在關心你,這是種陪伴的感覺吧。」阿樹回憶道。

阿樹透漏,對「陪伴」的想望與參與台北抗議現場的感受有關。對他而言,從南部搭車到台北,跟著隊伍遊行、呼喊口號,心情是相當迷惘的。他說:「沒有辦法去跟台北現場主事者或運動者互動,一來是他們也無法辨認我們,二來是他們也忙著指揮現場也無暇顧及。」

阿樹以「我確實在參與,但那種感覺很怪。」總結在台北現場的感受,一種渴望互相看見彼此存在的感受。

倦容南歸

因集體包車回程時間是固定的,使得來自南部的民眾往往在運動尚未結束前就得南返。再者,近幾年的社運現場,去中心、自發性的行動越來越多,也越來越難說什麼是結束。這對提前「南歸」的民眾而言,心裡不免五味雜陳。

「當你搭車回程,可能北部行動還沒結束,你會意猶未盡,但那感覺很無力的。在車上還是會接到台北的行動資訊,不過那五個半小時不是睡覺,就是焦慮,什麼是也不能做。會感覺到很無力、很失望,會問自己是不是應該回去。」阿樹細膩的描述自己在回程時的複雜情緒。

也許採取準備消夜接待,是阿樹重新思考自己參與位置後的做法。他想藉著取用消夜的片刻,和南歸的朋友多些接觸互動。

然而,民眾疲憊的面容,藏不住欲趕快回家休息的念頭。阿樹說:「很難在現場下車那個環境再去多聊天、討論,因為大家都累了。也許這也是我一開始遺忘的事情,可能大家此時最想做的事是回到房間躺在被窩裡。」

在下車地點,拿著大聲公的阿樹難掩臉上的欣喜,但背影也顯得落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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