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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流失》展後心得

首先得先承認,真正開始學攝影是這一年來的事,但拿相機拍照卻拍了七八年,所以受邀寫這篇文章,說來是蠻訝異的。單就作品本身直接評論,基本上容易陷入自以為瞭解的窠臼,即便攝影是很露骨的創作方式。因對作者的創作意識及美學形成脈絡時常有差距,有時還得靠對話才能知悉,因此我以這篇短文作為我觀影的心得。

 

流失影展照片/Oliver 攝

《流失》攝影展

策展人—Oliver 本名陳韋齊,但躲在Oliver這個名字背後比較有安全感,是個有台相機的七年級末班生。中山大學政治學研究所畢業。

 

《流失》是Oliver在文學院對面小空間展出的系列攝影,也因在校外的工作坊認識Oliver,在幾次見面、閒談下來,覺得相較我而言他對攝影是涉略深廣的人,因此特別去看了展覽。應邀寫文章後,我便透過網路聯絡在北部工作的Oliver,希望透過問答來理解創作者。

傳統與當代紀實的對話小品

《流失》是以高雄果菜市場徵收為事件背景的系列小品,表現上有比較傳統紀實的人像攝影,還有屬於比較冷面的無人空景,呈現新時代大廈與朝廢墟進程前行的併行陌路。

整體呈現的內容較為多元,人物群像照與環境地景各半。在觀者角度下,乍看會是龐雜而難以連貫的隻字片段,冷靜而較無情緒起伏的單幅斷面之下,我猜想其有意無意在傳統紀實(人文關懷、決定性時刻等)與當代紀實(全球化進程的多元普世價值的思潮,在攝影裡以冷面、地景、不講求形式等)間做結合,作為拍攝者回應當下社會環境的方法。

本系列小品中,拍攝者以抽離的冷靜態度拍攝這些場景,在作品之前觀者感受不到事件白熱的片面激昂,取而代之的,是幽暗展場空間中獨自呢喃,彷彿掉進攝影者刻意安排的「遊戲」。在此,作品需要的不只是拍攝者對事件刻畫的功夫,而是要觀者一同參與,此刻作品才算完成。

再看展場空間設置,作品不像傳統藝術品齊高擺放,而是在狹小空間中,以不利觀者觀看的方式來擺放。最低則直接放置地上,需要蹲下才看得清細節,俯身時還會顧左右深怕碰壞周邊作品。那這麼做的必要性又在哪呢?

當代紀實開展的對話

當群眾以手機拍下的不特別美的照片,比與較具有美學經驗的攝影師所拍攝的照片還具客觀性時。傳統紀實攝影還又必要強調所謂的客觀性嗎?

沈柏逸/〈紀實攝影紀實了什麼?〉

傳統紀實下,客觀性因資訊化而崩解,人們將信奉對象由相機關景窗這一頭轉向載具螢幕,紀實攝影應該如何走下去?

還記得巴黎地鐵爆炸案嗎?或莫拉克風災?令人屏息的頭條畫面,往往讓觀者視線停止在現場,聞盡第一刻血腥、沉浸在畫面張力/暴力之中,始旁觀他人之苦難,同理心從此叛逃。反之以一種反動地,將無人地景帶到觀者面前,塑造出詭譎的超現實氛圍,使彼方想起畫面中消失的「人」,進而思考「人」的位置及在這個環境中所處的故事脈絡,這是「傳統」碰上了「當代」,人們開始思考周遭環境、整體社會、民族等影像背後的議題。

如同沈柏逸〈紀實攝影紀實了什麼?〉提到對巴黎地鐵爆炸事件後五天,拍下無人車站的Mark Power。還有陳伯義先生的紅毛港遷村實錄、莫拉克、後莫拉克系列都是透過幾乎無人地景來書寫;加上展場裝置安排:如同《流失》裡頭作品看似的隨意放置,無所不用地誘使觀者進入事發當下(不舒服地屈膝蹲下、彎腰),透過現場身體性所引發的凝視,欲使背後巨大複雜的結構性問題浮現,給人們一個從冷靜之中發起質問、試圖進而對話的機會。

現代性建築都是不斷朝著成為廢墟前進的,有些建築能成為提供後人瞻仰的遺跡,有些卻只能成為拆除的標地。

Oliver

最後,如同《流失》的文字介紹,一座城市的新陳代謝,分解與合成的有機動態,還有廢墟議題影像的再現,這個世代極度模仿與過分的散布力,是否也將促使以廢墟之名的作品朝向過度自我私化(過度關注自身)之虛空前進呢?或者會如同Oliver還有前述攝影家們,試圖以一種新的姿態展開屬於當代台灣的廢墟論述篇章?

 

文/謝振允 七年級後段,或說九零後前段班人。中山大學海洋科學系不正常研究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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